4月8號的晚上6點整,我爺爺在他花了大半輩子時間的地方拔管了,正式的離開我們。
從尿毒感染到放棄急救,不到24小時,一切都是這麼的突然,早上醫生還在說隔天要安排檢查,下午接到電話說正在急救,趕去的路上,醫院通知說我爺爺脆弱的身體無法再承受過多的急救,只好放棄急救。
也許,該高興的是整個過程是這麼的快速,快速到他沒感受到過多的痛苦;該高興的是他在最後的一段路上有他最愛的兩個兒子跟他喜歡的媳婦在。
83歲,可以說是喜喪了。
從過世到今天,我學會了蓮花、元寶、衣服、褲子、鞋子的摺法,每天就像是家庭代工一樣的摺了又摺,當晚以及頭七的唸經,所有像是從電視或電影中看到的情景,一樣又一樣的在我眼前發生著。
有時候感覺就像是你又再發脾氣的躺在床上一整天都不起來,不高興就睡一整天,只是這次睡的更久。
當我說我不知道該用何種姿態去面對生命的消逝時,我想其實我無法面對的是生者的悲傷。
長這麼大,我只看過我爸哭過兩次,這次是第二次,我沒有看到,但是在問靈堂怎麼走的電話中,我聽到了他的哽咽。
這幾天,我見到了一堆人的眼淚。
供桌上的菸,那是在進醫院之前我爸從越南跟大陸回來的時候帶的,整整七盒卻只開了一包。
一切的一切,與其說是讓死者在最後一段路能走的更舒適,不如說這些就像是一個療程,安慰著生者的悲傷。當一切結束,生者能好好的走下去,讓死者能在回憶裡活著。
也許,他不是走了,只是回去了。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月兔空搗藥。扶桑已成薪。
白骨寂無言。青松豈知春。
前後更嘆息。浮榮安足珍。…………………………… 李白<擬古>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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